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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来一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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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章
      ——“小淮。”
      徐淮墨镜之下的瞳孔微缩,身形微顿,有些僵硬地转过身。
      只见一个穿着黑色布衫,头挽发髻的老头站在巷子的另一侧,负手而立,神情严肃:“小淮,那里危险,快,到我这儿来咯。”
      语气极为熟稔,像是过去极多次像这样般对徐淮开口。
      此人也确实是……徐淮许久未见的师傅。
      神情、语态,动作,都和徐淮记忆中的张道泉相差无二。
      徐淮神色一凝,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一步开口:“你怎么回来了?”
      张道泉指着自己袖口处的山鬼花钱:“处理完事,不就回来了?”
      徐淮不动,手指一曲,收了缠在指尖的阴气,将手放入包内。
      似乎是发现了徐淮没有往自己这边走的意思,张道泉一拍手:“害!前些日子我不是和你说过我要去锡林县那地的道观帮忙,那事比预想中的还要棘手些,所以耽搁了些日子。”
      徐淮眼眸微垂,声音冷漠:“什么事耽搁了能有一年,电话也打不通?不知道还以为您老完全忘了南江市有我这么个人,一个人跑深山老林里隐居去了。”
      “把我一个人丢在这不闻不问那么久。”徐淮瞥头,看向身后的墙壁,“现在突然出现,第一件事倒是管起我来了。”
      张道泉似是有些着急了,语速加快了些:“哎,你这娃儿!有些时候没信号联系不上,想来我不在的这一年间你处理那些事的时候也遇到过不少这种情况,怎么现在会那么埋怨我噻。”
      张道泉转头往身后看了眼:“这又不是什么说话的地,后面的东西马上就过来了,快和我走。”
      徐淮唇角的弧度上扬了些,不是很明显。
      “嗯。”
      徐淮应声后抬脚,向张道泉那边走去。开口的声音相比先前要更低一些:“我还以为你会生气。”
      也不能说是生气,应当说是担忧才对。
      事实上张道泉在过去很少让他接触那些东西。很多东西都是他自己学,自己翻张道泉的笔记去看。
      包括遇到的一些特殊情况该怎么处理,符纸的画法。
      外面的人都说他是张道泉的徒弟。为了保护,张道泉也似是在外默认了那个说法,从未纠正过。但私下里,张道泉从来不让他喊师傅,也不许他喊。
      张道泉不想让他碰那些东西。
      他体质特殊,不注意就会引得那些鬼魂缠上来,要干这一行,更是得时不时就得和鬼魂精怪之类的打招呼。
      虽无血缘关系,可自张道泉将他从天桥底捡回去的时候,张道泉就已经担起了责任。
      作为家长,张道泉不希望自己的小孩儿被疾病缠身,受病痛所扰,甚至是……短命。
      在张道泉的预想和期待中,他应当是顺利大学毕业,找到一个坐在办公室里吹着空调的正常工作,风水玄理不过是闲暇时作为兴趣与了解文化的娱乐点缀,不会涉入太多。
      偶尔的帮人算卦解惑,权当缘分到了给自己行善积德。
      他会拿着稳定的薪资,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
      会有一个新的,完整的,家。
      现在张道泉回来了,发现他不仅干了这一行,还“卖身”给了国家当特殊保安,与预想大相径庭。即便是张道泉平时不常动怒,这时也应当会气急,会拿上扫帚揍他一顿才对。
      如果说,生老病死是一个人必定逃脱不了的命数和规律,那他当下所做的事,就是让后两个出现的概率,提前和提高。
      徐淮很清楚。
      ——“你也不小了,自然会有自己的判断,我也不去干涉。”
      这是在他想象中,张道泉会说出的话。
      此时徐淮已经走至张道泉身前不足一尺,也就在此刻,徐淮停住了脚步。
      自己都没意识到地叹出了气:“带走赵茜的时候,你装成了什么模样?”
      张道泉有些奇怪地看了眼徐淮:“什么?”
      徐淮没再和“张道泉”废话,手上结印,以指尖为笔,于半空开始绘制。
      ——“天寉五雷令。”
      自结印起,天空之上乌云笼聚,抬眼看去乌压压一片,将前一刻还灼人的阳光遮了个干净。
      随着徐淮口中字决的吐出,黑云之间雷光闪烁,人类视野看不真切的云层不断翻涌,天又暗下一个度。恍惚间,好似天边来了一只庞然巨物躲在云层之后。
      “张道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看着那立于雷云之下的青年,面上闪过几分惶恐。
      他抬脚欲跑,却看见一道闪电似是要劈开天般骤然出现在那黑得如墨的天空。
      轰然,雷声落下。像是警告,也是震慑,让“张道泉”定定撼在原地,不敢挪动半分。
      ——“地寉五雷令。”
      巷内突然刮起了狂风。
      地面上细小的石粒开始颤动,现代轻薄的工艺塑料垃圾被卷得飘去了其他未知的巷里,为被关紧的门窗发出了砰砰砰,像是敲击一般的声音。
      在不同建筑物之间穿梭的风发出了像是嚎哭般的呜呜声,也不知道是在为谁哀悼。
      徐淮垂着眼,纤长手指立于眉间,任由那风猎猎掀起他的衣物,将柔软的发丝吹的凌乱而不狼狈。
      ——“玉旨寉雷。”
      徐淮抬眼,神色漠然于半空落下最后一笔,繁琐的符文规整而清晰地在脑内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