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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九千岁[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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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8章
      景恒什么话都说不出了,面无表情,也拔出剑。
      五月天里,火烧云铺了漫天,红霞如锦,折射出瑰丽绚烂色彩。庭院中,芍药朵朵,香风习习。
      景恒和凤明持剑相对。
      景恒道:“我……”
      他不说话还好,才一动口,凤明就像上了发条,登时启动,急疾如风,银光如电,提剑劈向景恒。
      这一剑若劈实了,半个肩膀都能削下去。
      景恒不敢怠慢,回旋长剑,借力一挡,整个人倒翻出去,躲开这道惊天剑光。
      剑风扫过之处若骤雨狂风,花叶纷乱零落。
      “躲什么?”凤明提剑又来,这次招式不快,却极密,一招接着一招,不容喘息:“你不是练了半年吗,就学会逃跑了吗?”
      “我没有跑!”景恒会挥剑出一招,反守为攻,刺向凤明左眼:“是你在逃避!谁不会吵架,你为何就要走!”
      凤明格开这一剑,景恒的剑锋落在树干上,留下浅浅白印。他微微侧首,避其锋芒:“我没什么好和你说的。”
      “因为我顶嘴了,你就不要我了?你把我当什么,你养的狗吗?”
      景恒运起轻功,高高跃起,剑芒如龙,裹挟辟天之势,重重斩向凤明:“就是狗,也会呲牙啊!”
      凤明闻言,猝然失力,周身内力一泄,垂手落剑:“我没把你当狗。”
      凤明忽然不动,景恒在半空之中,难以收力,他慌忙间右手松剑,左手运起太极之力,轻轻将凤明推开。
      他推开凤明,自己却气力不济,和长剑一前一后摔到花丛里。
      芍药丛花叶翻飞,被砸下去好大一片。
      凤明面上没有多余神情,他扔下长剑,也不管景恒,兀自运功离去。
      景恒从花丛中爬出来时,只瞧见凤明消失在墙头的一片衣角。
      景恒气急败坏,踢了脚凤明的剑,又捡起来,用衣服擦了擦,拿布一包,背上剑追了出去。
      二人都走后,玄一从树上跃下来,看着满院狼藉,从怀中掏出个本,一蹴而就,草草记下两句。
      玄一作为暗卫,并不负责听记,只是有些事情,委实有趣,忘记可惜,就学着锦衣卫弄个本在身上,随听随记。
      *
      淮安城何止三千屋舍,景恒追出王府,不知该到哪儿去寻凤明,长街上人潮涌动,旱灾、疫病都未能波及此地。
      淮安十里繁华依旧。
      他沿街前行,夕阳余晖散尽,天色渐暗,街边灯笼高挂。
      东风夜放花千树,一盏盏明灯先后燃起,万家灯火落在城中,银汉红墙遥望间,玉壶光转,星辰灿烂。
      淮安无宵禁,晚风带走暑热,夜市上小贩叫卖、游人如织,孩童提灯,笑闹着跑跳,缠着爹娘要糖人吃。
      景恒失魂落魄,走在街上,热闹繁荣与他无关。
      他又难过,又委屈,又后悔。
      其实想想也不该,他两世加起来比凤明还大,不应和凤明吵架。
      他应让着凤明。
      他那么爱凤明,怎会和凤明动武呢?
      凤明身体不好,中的毒还没解,每次动内力,都会毒发咳血。
      他在哪里呢?淮安这般大,凤明从没来过,他能去哪儿呢。
      凤明为何不能对他也好一点,再有一点耐心……
      烟花柳巷,揽客的小唱妓子凭栏倚杆,唱着寒蝉凄切、晓风残月,琴音冷幽幽,歌声哀婉婉。
      夜风裹着词曲传到景恒耳中,只听见句‘伤离别’,倒似专门唱给他听。
      景恒垂下头,飞快地抹了下眼。
      “景恒。”
      有人在叫他!
      景恒闻言登时转过身去灯火阑珊下,凤明静静看他。
      霎时间,天地寂静。
      行人、路人、游人,化为虚无,缥缈着在景恒的世界中翩然退场。
      黄纸灯笼映投暖橘光华,为凤明的脸添了分柔色。
      那一刻,他读懂了辛幼安的词。
      一眼万年,万年一瞬。
      歌声再度传来,这次换了新词牌。
      许方才那首太悲,揽不来客,故而改作诉愁,浅唱‘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雁字归来,景恒的月圆了。
      这句虽好,仍不应景,还是该唱《青玉案》,蓦然回首那句。
      星河灯火两相欢。璀璨人间的繁华,自此有了归处。
      作者有话说:
      景恒:委屈狗狗。
      凤明:哎。
      第44章 未妨惆怅是清狂
      夜色与月色之间, 凤明向景恒走来。
      景恒心跳如雷,他说:“你别动,我去找你。”他快步上前, 执起凤明的手:“走向你,我永远义无反顾。”
      凤明看向景恒双眸, 食指从他眼睫处轻拭而过,指尖微凉, 景恒闭了下眼。
      “哭了?”凤明捻指。
      景恒:“……”
      在东厂, 浪漫犯法是吗?
      凤明拿出把簇新折扇:“赔你。”
      景恒展扇,灯光下,洒金扇面无画无诗,铁画银钩,只写着二个大字:
      ‘无题。’
      是凤明的字。
      景恒抬眸看凤明:“唤作《无题》的诗太多, 不知你想送我哪句?”
      凤明抿着唇, 没听见似的,不答。
      “好歹告诉我是谁的诗?”
      “不知道。”
      景恒轻摇折扇, 阵阵墨香陶冶,诗情画意莫过于此:“你不说, 我就当是李义山的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