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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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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她知道她那些不为人知难以启齿的秘密。
      她们并肩吹过海风,在海浪拍打沙岸的时候咬耳朵。
      叶迎溪忽然觉得一切都那么虚幻,是不是两个月来只有她一个人反复被思念席卷缠绕?
      在很多次她想这个问题的时候会疯狂嫉妒沈秋,因为姜慢对沈秋好只是因为沈秋是沈秋,而姜慢对叶迎溪好大概也只是因为叶迎溪是沈秋的妹妹。
      如此一来,她又鄙夷自己总在过分遐想姜慢的感情,会不会太贪心,又过于不知足了?
      九月三十的时候叶迎溪给姜慢发消息,消息记录间隔一个月。
      叶迎溪:“听沈秋说你国庆也放假回家。”
      姜慢:【还在学校吗?先来我家,明天一早开车回去。
      叶迎溪:【好。
      姜慢:【我有个应酬,大概不会早回来。
      叶迎溪:【好。
      这间屋子两个月来变化也不大,除了她进门时瞥见了茶几上她没见过的烟灰缸。往日她们还住在一起那段时间谁闲暇时都会自觉买些什么譬如牛奶鸡蛋蔬菜水果之类填进冰箱,而这冰箱现在也是空空荡荡。
      主卧里姜慢的书桌是姜慢的书桌,这上面有姜慢的电脑、姜慢堆放整齐的报表文件、姜慢的酒杯和姜慢的另外一个烟灰缸。
      叶迎溪收拾收拾,把自己的电脑课本笔记本也搬了出来。
      它是姜慢和叶迎溪的书桌。
      十点半,黑色轿车停在楼下。
      驾驶座先下来人,皮鞋锃亮西装革履。
      而后仇越开了后座的门,他想伸手扶里面的人一把,下一秒就被甩开。
      姜慢自己走了出来。
      可她好像站不稳,有一个趔趄,面前是仇越想再伸过来的手,她侧身撑住了车顶。
      “仇越,我说过吧?我要时间考虑……”
      姜慢眉头紧锁,酒精剥夺了她大部分的伪装,她眼中不耐烦和愤懑愈演愈烈。
      仇越的情绪和她的旗鼓相当,他们开始争执。
      “我只是恰好在,蒋弈宸和你同台吃饭他也能让你喝这么多酒?”
      “就算这样,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要带我走,仇公子——你这么意气用事有没有想过后果?”
      “我不只说了我要带你走,我说了我在追求你。”
      “他们难道不知道疆域的意向?我和蒋弈宸的关系?你这样做到底是让谁下不来台啊?”
      “啊……你们的意向,你和蒋弈宸的关系——你和蒋弈宸什么时候有关系了?”
      “我现在同意了,我要和他结婚。”姜慢厉声说话:“可以了吗?你满意了?”
      “你不喜欢他为什么要和他结婚?”
      “不过是领个证、演场戏,我们又不会有什么,这有什么好说的?”
      仇越忽地不说话。
      他们间隔一米距离,中间空气都好像被点燃。
      姜慢听不见他反驳,于是手撑着额头靠着车门缓了缓。
      又归于沉寂。
      这场架好像就这么戛然而止。
      其实没有。
      仇越的语气天翻地覆,他似无可奈何低声道:“姜慢,我认真的。”
      姜慢也软了下来,“我知道你是认真的,但没必要。”
      仇越只是再重复,“我认真的。”
      一阵风呼啸而过,吹得姜慢长发翻飞,也吹散一阵迷雾。
      姜慢眼中逐渐弥漫惊诧和不可思议。
      待风吹过,她复又开口,好像难以启齿。
      “你应该知道,我向来不喜欢和朋友谈……”姜慢拧一拧眉,顿了会儿,她说:感情。
      仇越轻轻一笑,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因为这个原则才和你做朋友这么多年呢?”
      静。
      一秒。两秒。三秒。
      姜慢只觉着自己被困在了这里,思绪缠成一团,醉意束缚了她的身躯,她不知道如何回应,也不知道怎样才能离去。
      怎么会这样?
      而她在血液沸腾之前看到了叶迎溪。
      有人会来救她。
      所以叶迎溪站在了他们之间。
      她的脸色属实算不上好看,这人长得已经十足凌厉,现下整张脸都绷了起来,似乎和她对视都让人不寒而栗。
      冰山的爆发。
      叶迎溪略微动一动眼眸睨了仇越一眼,只一瞬,她又眉目似水地和姜慢因酒精而变得灼热的视线交汇。
      “回家了。”她说。
      姜慢觉着面前人像是稻草又像是浮木,她倾身过去将她紧抱。
      语句融得像水:“走不动了……”
      仇越开口:“我扶她上去。”
      叶迎溪听他说话,却没看他。
      她的回应是躬身,再伸手到姜慢腿弯处,起来的时候,她将姜慢打横抱起。
      而后才回:“不用。”
      他们擦肩而过。
      电梯门已经关上。
      叶迎溪没有放姜慢下来。
      姜慢埋在她的肩上,指尖顺着她脖颈的动脉滑落到锁骨。
      她轻声开口:“小叶小叶,如果你是个男的,我一定要嫁给你。”
      这样的话她从前常说,调戏好像不经思考,到后来她就不再这样了。今天不知道是两个月的时间太长冲淡了她若有若无的想法,还是醉意轰开了她的闸门。
      话说出口了,她才意识到些什么,想要收回,却为时已晚。
      叶迎溪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