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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日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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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9章
      “好。”他点头,“是胃不舒服。”
      “……”
      这哪像信了的样子。
      “我吃药了!”央仪将他心里拼凑出的完整彻底打碎,认真地看着他的眼,“事后药,我吃过了。”
      她抿了下唇:“所以你别瞎想。”
      ***
      一个多小时后,央仪下楼接方尖儿。
      “我别的都不说,你就告诉我一下,你和孟总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这样我一会在他面前能找准定位,不至于说错话。”方尖儿道。
      想了想今晨发生的事,央仪说:“普通朋友吧。”
      这个普通可一点都不普通啊。
      方尖儿有预感,但还是说:“行,我知道了。”
      到楼上,她们第一时间去看望奶奶,而后跟医生交涉,最后方尖儿果然问到央仪猜到的那个问题。
      她问:“治疗费用都是孟总在垫着的?”
      “嗯。”央仪点点头。
      “大概多少钱,能给我估一个大概的数字吗?”
      央仪把打听到的告诉她,想了想:“到医院后的治疗费只是预付了一笔,还不知道具体花费了多少。”
      “没事,那个再说。我先把已经用了的还给孟总。”方尖儿说着,拉拉她的手,“你陪我去一趟?”
      知道方尖儿纸老虎的德性,央仪只好陪她去敲那间特需病房的门。
      她其实心中忐忑,今早她说吃药后,孟鹤鸣再没说什么。他的情绪向来敛着,但沉默的几分钟里,央仪看出了不同。他掌在她背后的手拢成了拳,抵在她的脊骨上,硌得她有点疼。如果再细心些,就会发现他的手压不住地抖。可是当时,她顾不上这么多,眼前看到的就是男人忽然发沉的眼,还有抿得平直的唇线。他的五官透出冷峻,长远地注视她,最后说一句:“好,我知道了。”
      早饭他没用,说完就出去了。
      这一个多钟头里,央仪都没见过他。
      带着方尖儿再来时,病房里只剩了个脸生的女人。
      她弓着腰,正在茶几边放水果。
      央仪愣住:“……你是?”
      “央小姐您好,我是孟总的助理,有事您跟我说。”
      “他人呢?”央仪环顾四周。
      女助理一板一眼地说:“孟总离开了。”
      央仪无所适从,与方尖儿对视一眼,又问助理:“那还过来吗?”
      “暂时不太清楚。”助理摇头,“不过孟总留了话,让您好好养好您的胃。”
      “哦……”
      助理察言观色:“他还说。”
      “嗯?”
      原话是叫她有事就开口。
      这么讲太公事公办了,助理转了下脑子,变通道:“他叫您别有负担,有事尽管联系他,您的事比工作重要。”
      第67章 逃避
      车子一直在楼下等。
      听说孟总下楼, 司机立马将车开到正门口。
      没多久,气质清冷的男人从后方上了车,崔助是同他一起下来的, 坐上副驾。
      挡板隔绝了前后座,司机小声问:“去哪?”
      崔助也不清楚。今天的工作照理都推了,眼下没有非赶在这个时候要去做的事。
      今早上整个就不对, 醒来后……确切来说是在他备好早餐回来后, 孟总情绪就不那么对。
      看起来淡淡的没什么异常,但他跟孟总这么几年了,知道他的一些小习惯。
      他语调越慢, 越是有什么情绪在酝酿。
      手长时间抄在兜里, 便是心情烦躁, 想要点上一根烟来缓解燥意。
      但今天都不是。
      今天的孟总是沉默寡言。
      他说走,但没说去哪。
      人坐进车里, 依然没有发令。
      崔助拉响了心中警报最高级, 他踌躇, 和司机大眼瞪小眼, 最后只能摆摆手。
      总不能在这耗着吧。
      他低声商量:“要不先回酒店。”
      市立医院到海湾酒店二十来公里的路,每遇上一点堵车,前排两人心里不约而同一起打鼓, 生怕老板的情绪随时突破阈值。他俩感觉在玩小时候的游戏,击鼓传花, 花传到他俩手里刚刚好爆-炸,那就是他俩倒霉。
      崔助其实觉得自己是有点无辜的,毕竟他原本应该在医院帮着料理其他事情。但不知怎么回事, 忽然换了组里另一个女助理顶上。
      孟总没说原因,崔助也没法从他一贯冷沉沉的视线里找到线头, 只好认真回想自己到底哪一环没做好。
      人人都想往上爬,人人都想做孟鹤鸣身边的助理。
      压力大归大,收益也是正相比的。
      回去的一路上,崔助都在进行积极的自我反思。
      到酒店门口,他下去开门的速度比司机还快。只不过还是扑了个空,男人不需要他们跟着,并着两指往后摆了摆。崔助知道这是嫌烦,立马拉远了距离。
      男人挺括的背影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拐角,上了电梯。
      崔助回头和司机对了个眼:有心事呢。
      司机点头:我一路都没敢讲话。
      崔助:总之这几天小心。
      上了顶楼总统套房,所有声音都被淹没在脚下柔软的地毯里。整个空间开阔又空旷,立在玻璃边能俯瞰大半座云州城。往西二十余公里,就是刚才过来的地方。
      孟鹤鸣坐在雪茄椅里,点了根烟。
      腾起的青烟让他本就吊在半空的情绪更像落不到实处似的,心里一烦,又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