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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摄政王只想篡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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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节
      这样的举动仿佛是再明显不过的信号。
      王府中仆役尽散,管家上了年纪,已经安寝,康安正守着熟睡的小皇帝。
      压根不会有人忽然造访这里。
      江怀允双手拢在袖中,指尖微不可察地蜷了下。
      房门阖紧的声音落在寂静的房间里,宛如擂鼓,让人心跳下意识漏了一拍。
      谢祁走过来,声音低缓:“阿允的鸳佩呢?”
      江怀允喉间有些干,声音飘忽,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在这儿。”
      他动作迟缓地从怀中取出。
      “我的鸯佩也放在这儿。”谢祁轻笑一声,同样取出。他执着鸯佩,轻轻碰了碰悬在半空的另半块鸳佩。
      玉石轻碰,声音清脆。
      却仿佛钥匙般,打开了一扇不知名的门,迎进名为“心照不宣”的故人。
      一切似乎都变得顺理成章。
      江怀允被动地接受渐渐袭来的气息,有着未散尽的烟火气息,还有一路走来沾染上的夜风微凉。
      好像有些陌生,他却丝毫不觉得排斥。
      似乎有难耐地轻喘声抑制不住地逸散出来,羞得月亮悄悄藏进云朵里。
      “阿允……”谢祁轻唤他的名字,轻吻在他的眉心,一路向下,在颈侧流连。
      温柔却又磨人。
      江怀允下意识去躲。
      谢祁紧追不舍。
      耳鬓厮磨间,忽然传来一道清晰的金属落地声。
      江怀允微睁开眼,双眼迷蒙地扫了眼,断断续续地低声:“你的……发冠……”
      声音夹杂着几声喘,艰难地出口,有些模糊。
      声音入耳。
      谢祁却忽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手肘微支,将耳根和眼角都泛着潮红的人藏在自己投下的阴影里。
      是占有的姿势。
      不容任何人窥视。
      江怀允躲着他的视线,无意识地将染着薄红的侧影展示给他看,毫无防备。
      谢祁眸色渐深,却一直到两人呼吸平复都没有新的动作。
      更漏将阑。
      江怀允略略不自在地动了动腿,声音夹带着几丝羞恼,强作镇定地开口:“你做不做。”顿了顿,道,“不做下来。”
      潮红未褪,轻轻薄薄的一层,覆在裸裎在外的肌肤上。
      像是初染艳色的桃花花瓣,惹人生怜。
      谢祁眸色深深,手臂上青筋微凸,仿佛在费力地压抑着不知名的情绪。良久,他俯身,埋在他颈侧,轻轻咬了下。
      不疼,酥酥麻麻的。
      下一瞬,江怀允听到他瓮声瓮气的低叹:
      “你怎么还不及冠……”
      【作者有话说】
      没有及冠,小谢的一生之敌qaq
      *
      迟到了一会儿,大家久等~
      第94章 未来
      几个人聚在一起,和和美美地过了除夕,没有外人打扰,算是皆大欢喜。
      就连谢祁,虽然在紧要关头意识到心上人还未及冠,不情不愿地停了下来,却也并非一无所获。
      唯独管家,除夕当晚的兴奋劲儿还没下去,就又陷入浓重的疑惑中。
      初一清早,他如往常一般去王爷的寝居伺候他起身。
      王爷起是起了,可却鲜见地提醒他动作轻些。
      管家难免疑惑,一问才知,原来昨夜谢王爷也歇在了这里。
      彼时管家并未放在心上。只当两人感情好,促膝夜谈时没留神便睡了过去。
      谁知没过一会儿,他伺候江怀允更衣,不经意就瞧见了他的手腕。管家顿时一怔。
      王爷天生肤白,即便自小习武,整日在太阳底下晒,也没受多大影响。因为这,丁点儿痕迹落在上面都清晰可见。更遑论,如今白皙的手腕上印了圈深深浅浅的印记,和着腕骨上凸起的一点红痣,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管家无意识地想着,这些印记,有些像牙印……
      可王爷的手腕上怎么会出现这种东西?
      管家真情实感地茫然片刻,下意识张口去问。
      江怀允却已经从管家的停顿中察觉出不妥,他不着痕迹地捋好宽袖,遮住满腕的印记,赶在管家开口前打断:“陛下起了吗?”
      管家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起了,老奴过来时,康安正带着他在花园玩儿。”
      江怀允“嗯”了声,见管家不再往他的腕上瞟,浅浅松了口气。提起的心还未放稳,一转头,便见罪魁祸首施施然绕过屏风走出来。
      他松松垮垮地穿着中衣,虽披了件外袍,可无济于事,仍有一两个印记半露不露地裸在外面。
      欲露还羞,更显暧|昧。
      江怀允一眼便认出,这印记,是他昨夜被谢祁磨得着实难耐,气恼之下弄出来的。
      他别开脸,视线落在另一侧。
      管家神色微怔,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处。
      方才腕上的痕迹还能避重就轻地糊弄过去,可谢祁这幅姿态走出来,种种巧合撞在一起,饶是再迟钝,此刻也能反应过来,他们昨夜绝不仅仅是安分同寝那么简单。
      他虽然也准备向管家坦白,可眼下这种仿佛被人撞破春宵的场面,明显不是好时机。
      谢祁显然也意识到了不妥,他有条不紊地理着衣衫,神色镇定地打招呼:“林叔早。”
      “不早了,陛下已经起来玩好一会儿了。”管家一板一眼地回,语气硬邦邦的。
      他还从未对谢祁这般不假辞色过。
      谢祁对原因心知肚明,也不气恼,依旧笑吟吟的。
      江怀允嘴唇翕动,正要说话。
      谢祁眼尖,不由分说地道:“天凉,陛下若是玩兴起来康安拦不住他,阿允先去看看,免得陛下贪玩受寒。”
      江怀允看他一眼。
      谢祁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轻笑着补充:“我稍后就去花园找你们。”
      江怀允明白谢祁要支开他的用意。这样的场面,他若是和谢祁一起坦白,虽然管家看在他的份儿上不会过多为难谢祁,可这到底不是治本之策……
      谢祁温和却坚定地看着他。
      江怀允沉默片刻,没再坚持,转身出了门。
      寝居内陷入静寂,约莫江怀允走远了,谢祁才肃了神色,朝管家作了长揖。
      管家侧身避开,不咸不淡地问:“谢王爷这是何意。”
      谢祁坦率地回:“我与阿允私缔良缘,未及向林叔禀明,有愧于心。”
      “谢王爷同我们王爷年岁相仿,尚是年少轻狂,何敢笃定‘良缘’。”
      “林叔错了。”谢祁温声纠正,“我与阿允皆非莽撞之人,如今情定,自是思虑再三,不敢轻率。”
      管家当然知道,就是因为知道,看谢祁才更不顺眼。
      自家王爷什么脾性他再清楚不过,寡淡少情,除政务外,鲜有在意之事。两人如今这般,想也知道,是谁先起的意。
      他当初以为王爷是得了真心好友,如今才算醍醐灌顶。谢祁接近他家王爷,分明蓄谋已久。
      偏偏他一无所知,错把别有用心之人迎回府,甚至还对其大开方便之门。
      想到自己曾经对王爷说的那些要他亲近谢祁的话,管家心里直呕血。
      谢祁觑着管家的神色,想了想,坦诚道:“我确实对阿允图谋已久。起初未曾和林叔直言,一是阿允态度不明朗,二便是担心林叔对阿允有成家生子之望,恐不会乐见其成……”
      “老奴如今亦然。”管家截断他的话。
      “我知道。”
      管家微愣,旋即道:“谢王爷既然知道,从一开始便不该撩拨我们王爷。”顿了顿,又道,“如今木已成舟,老奴人微言轻,虽左右不了王爷的意见,可老奴初心不改。”
      管家不欲多言,转身将离。
      “林叔又错了。”
      见他止步,谢祁才继续开口,“当初在端州,阿允一听到您在京遇袭,不顾自己重伤初愈,急匆匆地赶回盛京。他自幼亲缘寡薄,林叔是他唯一的亲人。您的心情,他不可能不在意。”
      管家张嘴无声。
      “我虽对阿允倾慕已久,可中间屡有波折,细算下来,真正情定也才月余。那时我尚在皇陵,回京以后,又一直没能寻到时机,所以才拖至如今,并非有意瞒您。”
      “我知道林叔希望阿允能享子女绕膝之福,这些我确实给不了他。可我能保证,谢祁在世一日,便会倾其所有爱他、护他,保他一生无忧。”谢祁郑重其事地道,“您看着阿允长大,应当最清楚他的心性。世间仰慕摄政王者众,可只有我,才是能真正托住他的人。”
      管家神色变幻莫定。他照顾王爷多年,他们还在宫里住着时,他便听宫人私下议论过,说有不少世家贵女心仪江公子,可不管这些人最初有多少雄心壮志,最后都不了了之。
      他当然也曾试探过王爷,可宫人说的那些贵女,竟没有一个人在王爷心里留影儿。
      王爷幼年便被太上皇带进宫里,是按着皇室子弟的规格被抚育长大。可到底身份尴尬,为了不惹太上皇忌惮猜疑,从来都谨言慎行,从不与任何人私下交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