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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雾森林(暗黑强制爱NP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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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哥哥
      “你们后来是怎么谈上的?”我问林安颜。
      “就你现在的描述,你们好像一直在异地。”
      “是的。”她往咖啡杯里加入一块方糖,“我和他异地了很久。后来在复读班的时候,也一直是微信联系。”
      “你当时对他,有爱吗?”
      “起初,是没有的。”
      “我只把他当作一个朋友。”
      “只是,朋友?” 我质疑她的用词。
      “或许还有,……哥哥”
      她望着我。
      “我一直想要一个哥哥。”
      林安颜是家里的独生女。
      这个,我们之前交代过。
      但她也是突然才告诉我,其实她母亲在她之前,流产过一个孩子。
      并不是因为计划生育什么之类的原因。
      林妈妈的流产,是意外。
      那个孩子还没有能辨别出性别,就失去了。
      “为什么必须是「哥哥」?”我问林安颜,我在她刚刚说那句话的时候就感到了不舒服,女性主义意识突然升起,“而不是姐姐呢?”
      林安颜没有在意我语气里的强势,她淡淡地笑了一下。
      “这样他就会在她们打我的时候,保护我。”
      她终于愿意说了。
      上次她刻意掠过的,霸凌的事。
      —
      我被霸凌是特别意外的事。
      上初中前,我人缘一直很好。
      “为什么上初中后就变了呢?”
      因为我爸爸妈妈为了我升学,托关系找了人,让我去隔壁区,进了一所更好的学校。
      在那里,我没有一个认识的人。
      我开始被人欺负。
      起初的时候,只有一个人。是个男生。
      我当时是班里的宣传委员,我画画很好,负责画班里的黑板报。
      自习课的时候,我提前写好了作业。搬了椅子,一个人去教室后面画板报。
      我当时还没发育完全,个子不太高。
      我站在椅子上,要垫着脚,才能画到最高的地方。
      同学们都在位置上写作业。
      那个男生绕到教室后门,去上厕所。
      回来的时候,他用脚勾着我的椅子,让我摔到了地下。
      “画的丑死了。”他说。
      我爬起来。
      不知道他骂我的理由。
      我成绩好,总是班里的前几名。
      班主任老师很喜欢我,把我的笔记在班上传阅着,让他们学习我的经验。
      传完一圈后,她把笔记本还给我。
      我打开笔记本,在中间的夹页,看到了一个烟头烫出的洞。
      我知道是他。我没有说。
      后来,他和我在班上最好的朋友谈起了恋爱。
      “你别和那女的玩了。”有一天他对她说。
      “为什么?”我的好朋友问他。
      “看着不爽。想打她。”
      我朋友没有理他。他们分了手。
      他就此恨上我。
      班主任老师也注意到我和他之间的不对劲。她把我和他分别叫到办公室去谈话。
      我不知道他跟她说了什么。
      但班主任老师没了之前的亲切,她皱着眉毛跟我说,“安颜,该让你妈妈给你买一点成年人的胸罩了。不然会影响班上的同学。这不太好。”
      走出办公室后,我低头看着自己。
      是我的胸吗?我没明白。
      他欺负我,和我的胸有什么关系呢?
      放学后,我回去告诉了我妈妈。
      她生气地跑到我班上,把那个男生叫出来,她骂了他。
      那个男生嘴很脏,“骚”、“贱”这些我第一次听到的词从他嘴里吐了出来。
      我妈妈扇了他一个巴掌。
      我升了初二。
      因为当时我妈妈闹的事,班主任老师后来不再喜欢我。
      分班的时候,她没要我。
      把我划去了一个普通的班。
      我的成绩远比那个班更好。
      我当时只以为是学校的安排。后来我休学的时候,最好的朋友来看我,她告诉我,她当时在重点班的分班表里看到过我的名字。
      只是后来,班主任老师把我划去了,那个位置,她留给了她的侄子。
      而我,去到了她侄子本来应去的班级。
      我初二的班级很差。我被录进去时,是班上的第一名。我比第二名多30多分。
      爸妈那时候成天忙着生意,对我的分班,没太在意。
      知道是班上的一号后,他们带我去饭店吃了顿饭。
      然后继续回公司天南海北地跑。
      钱啊,钱多要紧。
      我的同桌被频繁地换。
      我成绩太好了,他们都想坐在我旁边,抄我的作业。
      我在这个班上没有被人讨厌。过得很开心。
      在一个闷热的季节,我暗恋上了重点班的一个男生。
      不记得我和他是怎样的开头了。
      似乎是会考前,去物理老师家补课的时候认识的。
      一张四方桌,他穿着白衬衫,坐在我对面。
      很清秀很高的一个男孩子,白白净净的,长得像日本国的那个叫道枝骏佑的男明星。
      我对他一见钟情。
      他性格没我活泼,不说话,但经常笑。
      我平时话很多的,但在他面前,突然不知道如何开口。
      每次周六去补课,我们都机缘巧合地坐在面对面的位置。抬头去看物理老师讲解的小黑板的时候,就会不经意地对视。
      他对我笑一笑。
      我红了脸。
      我开始在意每次去补课时的穿搭。
      他开始在下课后会故意停留,等一等我。然后我们骑着车,一起顺一段路。
      我们之间并没有太快的进展。
      直到有次,在补课到一半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身下一湿,黏黏的,是控制不住的尿意。
      想到了之前生物课学习的青春期常识,我举起手,去了卫生间。
      我坐在马桶上,脱下内裤,发现那里和裙子上都沾着血。
      我来月经了。
      物理老师是个中年男人,离异,卫生间里找不到任何的女性用品。
      我看着染血的连衣裙,不知道该如何出去。
      他给我发来了短信。
      “你怎么了?这么久还不出来。”
      我告诉他我的窘境。
      太害怕了,我忘记了害羞。
      “你等我。”
      他回复说。
      我在马桶上坐了很久。
      物理老师家的房子是老房子,卫生间狭小,是很老的摆设,一切都陈旧不堪。我盯着那个发黄的浴缸看了很久。
      “我回来了。”
      他贴心地没有敲门,而是给我发来微信消息。
      “安颜,你开门吧。你不要怕。外面没有人。我把他们都赶走了。我把东西放在门口了。”
      我揪着裙子,走过去。
      很小心的,我打开了一道门缝。
      我探出头,门口确实一个人都没有。
      他站在离我三四米的地方,背对着我。
      双手手臂是展开的,他像一个卫士保护着我。
      我拿起他放在地上的那个超市的袋子,躲回卫生间里。
      里面是一包卫生巾。他用自己的外套把它牢牢包好。
      “对不起啊,”他对我说。“我手机里没有钱,给你买不了外套,你穿我的吧。把血罩住。”
      怎么可能不爱上呢。
      我把这些讲给蒋黎的时候,他没有作声。
      很久,他问我,“那你们为什么没有在一起?”
      “因为他是有女朋友的啊。”
      好可笑。
      我的初恋,居然就是这样,被小三了。
      而我被告知的方式,也异常的残酷。
      是体育课的时候,在休息的间隙,一个高年级的女生带着一群人,穿过操场来找我。
      “你就是林安颜?” 那个女生站在我面前,上下打量我。
      “对。”
      “奶子挺大嘛,”她转着食指上绕着的胸牌带子,拍了拍我的胸,“本钱不错啊!”
      她周围的人歪着嘴角,男男女女,不怀好意地审视着我。
      “就你喜欢陆效?”她突然走近我。
      我猛然抬头。
      ......她,怎么会知道。
      “真厉害啊,小妹妹,”她笑了下,将胸牌带子缠在手腕上。
      “知不知道人家是有女朋友的啊?!”她突然扯住我的头发,把我的头往旁边的杆子上撞去。
      “贱不贱啊你!骚货!”
      旁边的人一拥而上。
      噩梦开始了。
      我把这些讲给蒋黎听的时候。他全程握着我的手。
      不言不语,他静静地听。
      “……那个领头的女孩很漂亮,长得像当时最火的女明星。”
      “那天……就是她的海报?”
      他太聪明了,立刻猜了出来。
      我点了点头。
      那天,我被打了多久呢?
      好疼啊,疼到我都快忘了疼,忘了自己是谁。
      已经很久没有做那个噩梦了。以为已经淡却了。
      可是那天在商场,抬头看到那张脸的时候。
      那些记忆一下子又喷涌而来。
      吞灭了她。
      都过去那么久了,为什么,想起来的时候还会颤抖呢。
      我不自觉地缩成一团。
      把脸埋在了我的过去里。
      身旁的人动了一动,是他蹲了下来。
      蒋黎蹲在我面前,向我伸出一双手。
      “安颜,没关系的,都结束了。”他抱住我。
      我一动不动,任他抚摸。
      “你有我了。相信我吧,从此我会保护你。”他在我的耳边说。
      该相信他吗?
      我看着他温柔的眼睛。突然,想叫他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