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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风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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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嗯?”陈乾好像对这事很感兴趣,“找老师干什么。”
      蒋旻池不想细说,于是含糊了一句:“有点事。”
      王尧没立马追问,盯着他的脸又看了看,好像在寻找什么。
      “不会是找你做新的课题吧?”
      蒋旻池没想到王尧能猜到这事儿,有点意外,用沉默做了回答。
      “你答应啦?”
      “没,”蒋旻池摇摇头,“还没。”
      王尧脸色一变,好像心情很是复杂。没过几秒,他的脸又转而恢复了平静。
      “那你考虑吧,我先回去了。”
      “好。”蒋旻池看着他撑开伞,朝着雨中走去,有种毅然决然之势。
      等王尧走了,蒋旻池望望依旧黑压压的天空,然后还是给蒋未打了个电话。
      “哥?”蒋未好像很意外,语气中按奈不住一种不明不白的情绪。
      “方便吗?让你的司机来接我一下。”
      “你出门了?”
      “嗯。”蒋旻池顿了顿,好像有点内疚,“麻烦了。”
      蒋未许久没应,于是蒋旻池又叫了他一声。
      “可能不行,我们……我现在外地。”
      “啊,”蒋旻池尽量表现得云淡风轻,“没关系。那我问下爸妈。”
      “嗯。对不住。”
      “没事,这也不怪你。”
      挂完电话,他又跟梁艺淑打电话。
      “可车被你爸开走了。”梁艺淑告诉他。
      “爸呢?”
      “应该在医院。今天有个大手术。”
      蒋旻池默了几秒,然后说:“那我再等等,待会儿应该就雨停了。”
      梁艺淑给蒋旻池道歉,说找个朋友去接他。蒋旻池拒绝了,他并不想麻烦母亲。
      于是只得等。大雨沙沙沙地打在地上,又在水里激起此起彼伏的泡泡。
      蒋旻池百无聊赖地数着水里破掉的泡泡,数到第一千个的时候,许奚站到他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那时天已经基本上黑了。实验室楼下的大门口,只有一盏昏暗的路灯用来照明。
      他都不怎么看得清许奚的脸。
      “走吧。”许奚只是说了一句,然后把伞塞给蒋旻池。
      接着,他从兜里拿出一个袋子,撕开,把里面的一次性雨衣拿出来抖了抖,给自己穿上了。
      “路上都是水,也没什么车。一边走一边看吧,能打到车就打。打不到我们就走回去。”
      “不用。我再等等。”蒋旻池依旧面无表情。
      许奚不管,自己推着轮椅就打算开始往回走。
      蒋旻池大概是在这一刻,才确定许奚真的变了不少。他身上多了一种孤注一掷的固执,脸上时常透出一种坚毅,好像誓不罢休。
      “说了不用。”蒋旻池锁上了轮椅。
      许奚马上去解开了锁。
      蒋旻池又立即锁上。
      如此来来回回好几个回合,蒋旻池终于不想再跟许奚玩这种幼稚的拉扯游戏,于是问:
      “不是说不要再出现了吗?”
      许奚无言地望着蒋旻池,吞下万分的酸楚,才故作气势汹汹地回答他:
      “等你有那个能力的时候,再来管我吧。”
      说着,他撑着蒋旻池,把他快速推了出去。
      蒋旻池花了一小段路的时间,才消化掉许奚的那句话。简直是狡猾。
      到大路上后,好歹能依稀能看到几辆车了。
      “我手机上也一直打着车,有的话我们就坐,没有的话就只能这样回去了。”许奚又解释了一遍。
      事实证明,他是明智的。没走多远,他们就真的碰到了一辆空着的出租车。
      回去的路上还算是快,只是两人一路无言。下车的时候,雨已经小了一些。
      一进屋,许奚就把蒋旻池塞进了浴室。明明前几天帮他脱衣服还显得难为情的人,现在则直接上手来,丝毫没有犹豫。
      “放手!”蒋旻池猛地抓住他的手制止道,很是愤怒。
      许奚不在意地看了蒋旻池一眼,然后重重地推开他的手,就开始帮他脱衣服。
      蒋旻池虽然力气不小,但毕竟只有上半身能动。到最后,在互相的拉扯中,衣服被撕破了,跟刚打完仗似的。
      他终于还是被许奚扒了个精光。
      许奚不管不顾,想是对待一只待宰的羊羔,只希望在下锅前能把它洗的干干净净的。
      蒋旻池被困在浴室的角落里,丝毫没有反抗的可能。
      上半身和下半身都洗完之后,许奚盯着蒋旻池双腿之间的东西,怔了一秒,然后就伸出了手去。
      “许奚!”蒋旻池警告似的叫了一声。
      许奚自动忽略了这声急促慌张的喝声,蹲下来,挣开蒋旻池的手,然后就直接将手覆了上去。
      他同时说:“你就当我是赎罪吧。”
      虽没有任何感觉,可蒋旻池的脸还是憋得通红。许奚的手法一点都没变。
      “不过,蒋旻池。”许奚冲了水,收回手放在椅子扶手上,依旧蹲着,看着就像是把蒋旻池围在自己和轮椅建的一个小小角落里。“我说我想跟你重新开始是真的。你信我吗?”
      该怎么信?这话本就荒谬不已。
      “我知道这很滑稽,甚是荒诞,你可以把它当做赎罪。都没关系。”
      洗漱完,许奚又去给蒋旻池熬了点姜汤,还同时煮了一碗热腾腾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