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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大佬到武林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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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0章 生日祝福
      大刘打开漆盒,里边却又是一层浮雕着精美兽纹的厚实铸铁盒。
      丝丝缕缕仿佛呼吸般的淡淡热气儿,从盒中飘散出来,在冬日滴水成冰的寒冷空气中异常明显。
      张楚见状,瞳孔微微一缩,心情顿时变得有些复杂。
      他已经隐约间猜到了铸铁盒中,盛装的是何物。
      他伸出一只手,探向铸铁盒。
      大刘见状连忙道:“楚爷,还是我来吧。”
      江湖中暗算人的阴招毒计层出不穷,类似于信中藏毒、盒中设箭等等招数,都是最常见的、也是用的最多的。
      是以所有递到张楚手头的物件,大多都是先经过大刘的手,确认无误后,才转给张楚。
      “无妨。”
      张楚轻轻摇头,拒绝了大刘的好意,不过到底还是谨慎的释放出一股血气,包裹住探向铸铁盒的手。
      铸铁盒入手,略有些烫,就像是触摸火炉上水已沸腾的铁壶。
      “这盒中,不会是一团火吧?”
      他心道了一声,揭开铸铁盒的盖子。
      刹那间,一股肉眼可见的热力喷涌而出,眨眼间便将四面透风的凉亭,烘烤得宛如壁炉燃烧的密闭房间一般!
      “噫,这玩意都快赶得上空调了!”
      这是张楚的第一反应。
      再定神一看……
      铸铁盒中,并不是他心想的火焰。
      而是一枚大小、颜色和形状,都很像秤砣的黑色物体。
      似乎是……一块石头?
      “楚爷,盒中还有东西。”
      站在张楚对面的骡子,在铸铁盒与漆盒的间隙中发现一物。
      他用两根手指将那物夹出来,烫的是龇牙咧嘴,左手倒右手、右手倒左手的倒腾了好几个回合,才抓起衣角将那物兜住。
      是一张巴掌大的银片。
      张楚取过来看了一眼,就见银片上用优美的楷书工工整整的写了三个字:地火种。
      他认得,这确是霍鸿烨的笔迹……
      ……
      张楚不由的轻叹了一口气。
      霍鸿烨还是霍鸿烨。
      要么不做。
      做就做得让人无法拒绝!
      “楚爷,这是什么玩意?”
      骡子看了看铸铁盒里的物件,又看了看张楚手里的银卡片,心头很是好奇。
      他不是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当下风云楼的一个重要工作,就是打探、收集离火榜上有名的奇火踪迹,只是暂时还没取得什么进展而已。
      他一直以为,奇火应该就是一团火。
      只是颜色可能会和煮饭用的柴火不太一样……
      而眼前这玩意儿,明显与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张楚倒是知道的比他多一些。
      奇物是大自然的杰作。
      某种意义上与蘑菇、宝石、煤炭等等大自然的馈赠,有一定的相似性。
      当然,奇物的诞生,要更加苛刻,更加玄妙一些。
      既然是自然形成,那奇物的形态自然不可能是固定的。
      这就好比水和冰。
      冰的物理形态与水没有任何相似性。
      但冰的本质就是水。
      只是张楚这会儿心烦得很,哪有心情给骡子解释个中原理,张口就骂道:“跟你说了又有什么用?就你现在这个进度,这辈子都不用为了这些东西头疼。“
      骡子讪讪的笑,不敢吱声,怕挨骂。
      太平会的帮众习武,要秘籍、要丹药、要名师指点,都是需要功劳的。
      各种详细,毋须细表……都很难!
      荆舞阳的三川堂就是干这个事儿的。
      骡子不需要。
      太平会的一切资源,对他都没有任何限制。
      他要高兴,百年的老山参他嗑一条、扔一条,都没什么问题,张楚知道了,也顶多骂他一句败家子,也就完事了。
      但这货在练武这件事上是真不争气!
      这么好的条件,八品练髓练了一年多还连三分之一都没完成,哪怕是一转练髓晋七品,都遥遥无期。
      连通过分舵进入总舵习武的那些北饮郡本地良家子,都已经开始追赶上他了。
      不出一年,他这点实力就得沦为太平会八品武者中的吊车尾……永无翻身之日的那种吊车尾。
      张楚现在都懒得管他这个事了。
      人各有志。
      他这个做大哥的,给了路。
      怎么走,是骡子自己的事。
      他自己无怨无悔就行了。
      ……
      张楚坐在石案前,一手按在漆盒上,两根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漆盒。
      沉吟了许久,他才开口道:“大刘,你领红云去一趟厚土堂,把该走的手续走一遍,然后你们俩商量着把各自的事务划分一下。”
      “是,楚爷,属下告退。”
      二人行礼告退,一前一后走出凉亭。
      张楚待二人下山后,才轻声询问骡子:“萧家的底细,查得怎么样了?”
      他信任大刘和红云。
      但信任归信任,不该他们知道的事,张楚依然不会让他们知道。
      这既是对他自己负责,也是对大刘他们负责。
      知道太多,不是什么好事……
      “还需要一点时间。”
      骡子斟酌着回道:“萧家是传承了好几百年的大家族,树大根深、枝繁叶茂,连倒夜壶的都是家生奴,我们的人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混进去。”
      张楚颔首,表示理解。
      他真正想问的,其实也不是这个问题:“萧家那个家主,叫什么来着?”
      骡子想也不想的回道:“萧远峰。”
      “嗯,你之前说这个萧远峰,疑似五品……现在,能不能确定?”
      骡子迟疑几息,还是摇头道:“还是不能确定,这个萧远峰最近一次公开出手,都是五六年前……我只能说,我有七成把握,肯定他是五品。“
      张楚轻轻点了点头。
      七成把握,已经不低了。
      他的目光再度落在身前的漆盒上,眼神有些复杂。
      锦天府光复一战,他已经还清了霍鸿烨的人情。
      他是真不愿意再和霍鸿烨有什么来往。
      不是他对霍鸿烨有什么意见。
      平心而论,霍鸿烨或许有很多缺点。
      比如小心眼。
      比如志大才疏。
      比如当面一套背地里一套……
      但总的来说,他待人还算宽厚。
      至少张楚对他,一直都没有太强烈的恶感。
      可关键是,他那个爷爷镇北王……
      张楚不想不自量力的谈什么“此仇不共戴天“。
      但等到他有能力报仇的那一天,有些债,他是一定讨回来的。
      有这个隔阂在,张楚真不愿意与霍鸿烨有太密的来往,更别提有什么交情。
      但偏生霍鸿烨,就跟藕断丝连的渣女前女友一样,在你好不容易才抽离出来的时候,一条踩着点儿的生日祝福,将让你浮想联翩。
      这枚地火种,就是那条踩着点的生日祝福。
      张楚现在就面临一个艰难的决定。
      是坚持原有的计划,一步一步查清小老头留下的那四坛药酒里,加了什么火行奇物,再追寻更强的火行奇物晋升气海。
      还是捏着鼻子认可要想生活过得去,总得头上带点绿,接下霍鸿烨送来的这枚地火种,借以晋升气海。
      第一条路,前途无亮。
      上原郡乱象已生,只怕整个玄北州都要乱起来了,他太平会与乌潜渊的将北盟作为地头蛇,被卷进乱局旋涡是迟早的事。
      他作为太平会与将北盟的最强者,必须要尽快拥有镇场子的实力!
      而要想在眼下乱局中震住场子,怎么着也得是五品吧?
      再者。
      现在查清小老头生平的切入点是萧家,萧远峰七成是五品。
      张楚很清楚,自己打不过五品。
      准确的说,是面对五品高手他没有任何自保之力,逃不掉就死!
      所以,要想杀萧远峰,张楚手里的掌握的办法,只有炸药。
      但有道是事不过三。
      于晋、王迁的死亡地,与万江流的死亡地,都被一把大火烧成了灰烬。
      再来一把大火,傻子也知道他太平会有问题。
      所以说,这条路,前途无亮。
      但第二条路,也不一定就是通天大道。
      接了这枚地火之种,就等于是又欠了霍鸿烨人情。
      以后有的是麻烦……
      再者,地火之种虽然也是离火榜上的奇火。
      但张楚试探过姬拔的真气。
      给他的感觉还不如他现在的血气……
      所以地火之种,到底能不能助他晋升气海,也还是个未知数。
      为一个未知数,去欠一个大人情。
      这笔帐也是怎么算都不划算。
      张楚在心底反反复复的劝自己冷静一点,想清楚再做决定。
      但此刻他抚着漆盒盖子,内心根本平静不下来。
      吃货能抵抗住美食的风味?
      (嫖)客能抵抗住名(妓)的风情?
      武者能抵抗住更近一步的诱惑?
      不可能!
      他若能晋升六品,眼前的一切困境,自当迎刃而解!
      霍鸿烨到底是霍鸿烨啊!
      张楚第二次在心头感叹了一句,开口吩咐道:“十日内,筹措两万套冬衣,送入锦天府前军大营。”
      “十日……问题不大!”
      骡子应声道。
      两万套是个大数目。
      但太平会的势力遍及北饮郡一府八县,均摊下去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左右也就是出点银两而已。
      小事。
      张楚徐徐呼出一口气,不再犹豫:“那就去办吧,对了,置办一批请柬,捎一张给姬拔,请他来吃小太平的满月酒。”
      骡子闻言一眯眼,严肃脸颊一下子就变得柔和了:“小家伙儿现在见得生人了吗?”
      张楚点头道:“见得了,给你老娘打个招呼,晚点和我一起到月亮湖那边吃晚饭吧。”
      “得嘞。”
      骡子眉开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