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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精通茶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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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精通茶艺 第74节
      没了她,这一世重活,只是折磨。
      两人之间跟着一层纱帐,一个在里面,一个在外面。
      稷旻犹豫片刻,还是伸手去撩纱帐。
      “啪!”一声脆响,稷旻的手被她凶狠的打一下,扎帐自他手中滑落,重新垂下,隔开两人。
      稷旻收回手,手背慢慢生出火辣辣的感觉。
      他非但不生气,反而勾了勾唇,他想,自己多少有些了解她了。
      今夜逮到她,她乖巧的连大气都不敢出,是不知他态度。
      城门上,她又惊又怕,什么都不说,只流眼泪,是知他恼火决绝。
      眼下,他又抱又哄,还请了大夫。
      她看得分明,知道自己无事,他不危险了,都敢动手了。
      稷旻心中好气又好笑,可看着帐中沉默的少女,他脸上的笑意终究淡去。
      他也不伸手了,稳坐床边缓缓开口:“既已说开,我也不瞒你,从前的事情,我都已知晓。”
      里面的人影动了一下,转头看向他。
      稷旻挑挑嘴角:“难道你不想知道,你死后,我知道真相,是怎么对付你姐姐的吗?”
      她愣了一愣,抬手撩开帘子,两人面面相对,中间再无阻碍。
      玉桑心头猛跳,想知道,却不敢问。
      不会的,随着她死,太子被废,姐姐应该在姐夫的陪伴下看开。
      数年后,太子再复位,照旧可得江山社稷,那时,姐姐已开始新的生活。
      难道……她失败了?
      她死了也没有化开姐姐的仇恨,太子知道了她的来历,还报复了江家?
      是因为这样,他这一世才大方放过江家?因为他早就报了仇了!?
      此时此刻,玉桑没有任何遮掩,情绪都写在脸上。
      这还是稷旻第一次这样轻易读懂她的心思。
      其实他是骗她的。
      那时,他刚刚被废,便在母后的内侍口中得知,他是被玉桑设计了。
      玉桑给韩唯通风报信,让他躲过杀劫,现在还使了个回马枪。
      圣人裁决,是为安抚韩氏和王氏,一切都是暂时的。
      知道这些后,稷旻满心生恨。
      他让内侍给母后传话,留着玉桑,待他挨过这两年,除掉韩唯后,要亲自处置她。
      可皇后心存顾忌,怕太子复位后故态复萌,提早处决了玉桑。
      原本,妖姬惑主,背后母族是要受牵连的。
      可一来,玉桑是江古道献给太子的,要追究也是追究江古道。
      二来,江古道虽献了玉桑,但回京后一直低调行事。
      别说前朝后宫勾结,他自己压根就没争权夺势,为曾参与任何纷争。
      想落罪都没有合适的名目。
      所以,最后的罪名,全堆在了玉桑一个人身上。
      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狐媚惑主,不守妇道,侍奉太子时亦勾搭前朝重臣,搅乱朝堂后宫。
      江家为此担了非议,也在当时影响了族中女子进宫的机会,但并无大的风波。
      稷旻被废后,便被放逐出宫。
      他借此消失在朝堂,暗中培养势力,最终与圣人里应外合,除去了韩氏奸佞,继而复位。
      其实,得知玉桑被处死,担下所有罪名时,稷旻只愣了愣,并未有一言半语。
      他知道母后为何这么做,自己也没有立场责备她。
      可是心里空落落的地方,说不出的难受。
      为了填满这种空落的难受,他励精图治,一心扑在政事上。
      然后,圣人驾崩,他登基为帝,白日里是万人敬仰的王,一改做太子时的模样,杀伐果断,雷厉风行,他有贤惠的妻,相敬如宾,有安宁的后宫,一切都是按部就班,再没偏爱谁。
      到了夜里,他只是稷旻,受噩梦折磨,梦里全是玉桑。
      没多久,京中发生一件事。
      翰林学士文绪之妻无故失踪,文绪近乎癫狂,上天下地寻找发妻。
      而那时,江慈被囚禁在一间密室,平静的看着站在面前的稷旻。
      稷旻身上是帝王冕服,浑身透着一股不怒自威之态。
      他与江慈对视,缓缓开口:“朕这些年,一直有些困惑,有些事越想越不懂,现在看来,还得请文夫人替朕解答。”
      江慈不慌不忙,甚至笑了笑。
      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憋闷许久的事,终于找到了倾吐的时机,
      他们都失去了一个重要的人。
      在周边的人都渐渐忘记这个人时,忽然能有一人同自己谈起她,那滋味实在难以形容。
      也许是做了皇帝,看了更多的人。
      知道来龙去脉时,稷旻竟比当初得知她背叛自己帮韩唯时要冷静许多。
      他甚至在心中了然冷嘲,果然如此。
      她从出现开始,就是一场别有用心的设计。
      稷旻没有为难江慈,他放了她。
      虽然他并不知,江慈何故这样恨他。
      他不在意了。或者说,这是他对那个死去的人最后的仁慈。
      然而,江慈也不在意了,她有一个女儿,叫怀桑。
      他一如既往的忙于政事,身体每况愈下。
      直至一夜暴风疾雨,他在惊雷声中坐起,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她是成功了的。
      可她为何要拉韩唯下水?
      为何要设计一场必输的阴谋?
      有模糊的念头升起,又被狠狠压下。
      他发狂的大笑,怎么可能,她那样的女人,怎么会这么蠢。
      这一定又是什么阴谋,只是她算错了而已,从那日起,他开始患病,宫中御医束手无策。
      他熬着熬着,耗着耗着,终于走到了尽头。
      他请来江慈,问了她许多事,江慈也悉数告知。
      他去过益州,去过刺史府旧宅,也去过她生活的地方。
      至此,他觉得自己对她依旧是恨与怨。
      这样一个人啊,他被这样一个人,勾去了心魂,一辈子受折磨。
      这种看破世情的了然,直到他死的那天。变作了滔天的情绪,浓厚且剧烈。
      想再见她,无论如何,都想见她。
      ……
      往事晃过心头,稷旻眼神轻动,望向面前的少女。
      她以为自己做的都错了,她白死了。
      其实不是这样。
      除了记得你的人,其他人,都过得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4-15 23:59:14~2021-04-16 23:57: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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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章
      烛光摇曳, 夜色寂静。
      稷旻看着玉桑,嘲讽一笑:“总是这样,一提到江家, 你便在意的很。”
      玉桑微微一怔,听出了些话外之音。
      他是故意这样说的,结果未必是她以为的那样。
      可再想想,无论稷旻曾做过什么, 都已是她无力回天的事。
      玉桑轻轻垂首,连声音也压下去:“殿下已知我从哪里来, 也知江家对我有诸多照顾……”
      “那是利用!”稷旻厉声打断她,毫不留情的把她可笑的认知碾碎, “江家只是为了将你培养成一个可以迷惑我, 报复我的工具,你只是一个工具!”
      玉桑死死咬住牙, 两只手都拽成拳头, 胸口起伏不定。
      稷旻说完, 自己都暗暗怔愣。
      许多事情, 独自一人来想时, 好也会想坏会也想, 中肯而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