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骨【十七】
魔宗处于血渊禁地边缘, 这条路十分难走。
到处都有黑吃黑的人。
有些是魔宗的弟子、长老，有些是野生武者，乱成一团。
这里的危险性比阴冥禁地还要高一些。
永远都想象不到面容和善，邀请你去店铺里面看看的老板是个杀人狂魔；路边上玩耍的小孩子身体里全是尸水；妖妖娆娆的美人每一寸血肉都是由虫子组成的……
只有想不到，没有遇不到。
就算是虞梦娘, 每次出入时也会小心翼翼的, 省得在阴沟里翻船。
特意挑了白天, 腰间佩戴着魔宗亲传弟子的玉符, 牵着姜萝, 一路安然无事, 眼看就要到魔宗地界了。
“这小女娃好生标志, 不如跟我回骷髅洞吧！”
一个阴惨惨地声音响起。
虞梦娘一抬头，发现前面多了一个胡子糟糟的老头, 散发着浓烈的恶臭, 像密封压缩般的尸臭, 又有脚臭、狐臭等, 让人作呕。
“竟然是骷髅山的万臭老人！”
不少围观群众开始感慨。
万臭老人是新晋的半圣，他的师姐万毒老母已经是一位圣尊了。
算是魔道这边的大人物。
若他开口, 讨要虞梦娘, 给的筹码够多, 魔宗不会不答应。
“天罗幻女这下子难了。”
不少人心头抽痛, 不过又想到了虞梦娘带着的小和尚, 看起来细皮嫩肉, 是个好料子啊……
要是虞梦娘栽了, 就把这个小和尚抢回去。
“半圣大人，奴家要赶回宗门向师父复命，先让两个幻身陪陪您老人家如何？”虞梦娘行了个礼，看起来十分温顺。
“那也不是不行，把这个小和尚留在我这里，等你复命再出来把他领走。”
万臭老人摸了摸胡子，指甲缝里黑漆漆黏糊糊的，伸手就要抓姜萝。
姜萝飞快躲开，扯着虞梦娘倒退几步。
“半圣大人说笑了，这是奴家的师弟，还要带回去给师父瞧瞧呢，人家的幻身很喜欢半圣大人，半圣大人您就发发慈悲，让她们陪您玩玩。”
虞梦娘的两个幻身一左一右挽住万臭老人，任由他把手往她们的胸口塞。
姜萝有些控制不住了，说实话，今天估计能把这个老臭虫碾死，但是身份肯定要暴露。
他身后还有一个圣尊。
修为还是不够啊……
“拖拖拉拉，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要么，你跟我回骷髅洞论道一阵子，要么你把这小和尚给我，我等你去复命。”万臭老人陡然扯破了幻身身上的衣服。
曼妙的女体暴露在所有人视线之下。
“不知奴家哪里得罪了半圣大人，让半圣大人如此侮辱我！奴家虽然不堪，也是魔宗的亲传弟子。”
虞梦娘哭得凄凄惨惨，脚尖死死踩住了姜萝的袍子。
小和尚还不够人家一个屁熏的，躲在后面就行了。
“哦？你不说我还忘了，我有个弟子叫玉面俏郎君，他很喜欢你，前几日说去寻你了，命牌却破碎了。”
万臭老人邪笑道。
“小姑娘，你说，你见没见过他？”
“玉面俏郎君原来是您的弟子，奴家说没见过您一定不信，但玉面俏郎君的确不是奴家害的，他的遗物尽数在此。”虞梦娘擦了擦眼角的泪，哭得更卑怯了。
“奴家也很惋惜，赶到的时候玉面俏郎君已经断了气息，奴家只能收敛了他的尸骨，埋在风水宝地。”
“小姑娘倒是实诚，但是我怀疑是你这功法有问题，不如跟我回骷髅洞，好好研究一番，待我研究了个透彻，就把你送回来。”
万臭老人捏着幻身那两对大白兔，被绝佳的手感激得心头火起。
“等奴家送了师弟，再回来陪您。”
虞梦娘可怜兮兮看着万臭老人。
“奴家的幻身都宝贝得很，还请您怜惜些。”
“哦？你是不想和我回骷髅洞。”万臭老人早就听说过虞梦娘奸诈如狐，见了真人，觉得她说话弯弯绕绕的，更有些蠢蠢欲动。
幻身有什么意思。
有真人了，玩也要从本体下手。
幻身的感受能反馈到本体上，不知道本体的感官能不能反应在幻身上？
他非常想研究一下。
“半圣大人折煞奴家了。”
虞梦娘又分出了一个幻身，牵着姜萝。
“奴家让幻身送师弟回宗，等师弟安全进了宗门，就和您回去。”
“也行。”
万臭老人见那个幻身牵着姜萝要走，点点头。
虞梦娘柔柔弱弱走到万臭老人跟前，被他揽在怀里。
美丑对比，更让人惋惜，以后，说不准就没有这么一位天罗幻女了。
围观群众恨不得以身代之。
特别是看见万臭老人一脸享受加饥渴，真是无比羡慕。
转而又开始幸灾乐祸，任你再美，再出众。修为不够依然任人鱼♂肉。
“贱婢！”
万臭老人一掌拍碎虞梦娘，见她果然变成了一缕轻烟，更是愤怒。
有些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一个半圣，竟然被一个神宫境的女人给骗了……
说出去都要笑死好多人。
虞梦娘抱着姜萝疯狂跑路。
这个速度，姜萝也自愧弗如。
就算姜萝带着虞梦娘跑，也不可能比这更快了。
“贱婢休走！”
万臭老人恶心的声音又传来了。
虞梦娘望着只剩十几丈的结界，把玉符塞在姜萝怀里，一把把姜萝抛出去——
万臭老人一掌拍出，眼看就要拍中虞梦娘的身体。
一阵佛光挡住了那一击。
虞梦娘怀里的木簪断成两截。
姜萝从地上爬起来。
虞梦娘甩得太快了，好显没让她头着地，摔成倒栽葱。
趁万臭老人没反应过来，虞梦娘顺势就朝魔宗里面冲。
“你跑过来，又有什么用呢？”
一个浑身五彩斑斓的老妪挡在虞梦娘前面。
“师姐，您今日怎会在此？”
万臭老人开心地搓了搓手，一阵黑漆漆的粉尘落地。
“有些事情。”万毒老母无奈又纵容。
虞梦娘的脸色陡然变得煞白无比。
紧紧握着木簪。
“檀朱，无佛主令，不得外出。”
殿门口的金刚神像齐齐下座，挡在檀朱前面。
“若我偏要出去呢？”
檀朱双眸微垂，拢在袖中的手已握成拳。
“抹去记忆。”为首的那金刚神像如是道。
“此次有惊无险，你且等着便是。”
一尊静穆的佛像突然伸手，把檀朱按住坐了下来。
“她与你，结局早已注定，何苦如此执着。”
佛像轻叹一声，不忍看佛子深陷泥沼之中。
“不知。”檀朱阖眸，仍然放心不下。
“师姐帮我把她捉回去当媳妇儿好不好？”
万臭老人谄媚地笑了笑。
“难得你喜欢。”
万毒老妪就要动手，姜萝挡在虞梦娘前面。
“哟，这小和尚真不错。”
万毒老妪难得看见一个体质如此纯净的人，心花怒放。
“两个都抓走。”万臭老人笑得更得意了。
虞梦娘不是着急这小和尚嘛，一起抓回去。
“莫非这里是你们的地盘，能为所欲为？”
一道冷漠异常的声音传来。
万臭老人欲骂，看清那人后又闭上了嘴。
“圣子大驾，不知有何贵干？”万毒老母和蔼一笑。
“接我的师弟师妹，不知圣尊还有何事？”姜弱水一把姜萝揽起来放在臂弯上，护在虞梦娘身前。
他平日里不崩的时候，气势冰冷暴戾，像一只潜伏的凶兽，十分能唬人。
“上回我寻了一味药，可解圣子之难，不如寻个地方，我们仔细说说……”
万毒老母笑得更和蔼了。
姜弱水不是需要解蛊吗？
这个她最擅长了。
“下次再说罢，若无事便请圣尊先行。”姜弱水冷漠地看着他们。
“圣子的待客之道，我算是领教到了，咱们下次再来。”
万毒老母扯着十分不甘心的万臭老人，唤出一条大蛇，上了蛇躯，一齐离开了。
姜弱水如今是整个魔道里天资最出众，最有希望成道之人，就算万毒老母是圣尊，也不敢触其锋芒。
魔道还有好几位圣尊盯着。
至于钦阴的蛊毒，其他圣尊不出手一方面是为了磨砺姜弱水，一方面是冷眼旁观，看他能走到哪一步。
真正的帝者，每一步都要靠自己。
那些大势力千娇万宠的圣子，没一个登上了帝位。
纵观古时大帝，都是一路拼杀起家，心智天资俱佳。
姜弱水若一路坦途，也斩不出饿鬼道和阿鼻道的化身。
“阿九怎会变小？”
姜弱水一眼就认出来，这个小和尚是姜萝。
他也见过姜萝扮成和尚的样子，并不诧异。
只是这会怎么整个人都变小了？
才三四岁的样子。
还没有他一条腿长。
“阿…阿九？”虞梦娘这会儿还没从虎口脱险中缓过来，当即呆滞了。
这他娘的是姜萝？
“小柔，想不到吧。”姜萝露出一个滑稽的表情。
“……”虞梦娘愣了愣。
“等会儿，我等会儿再来。”
虞梦娘拔腿就跑，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她不知道？”
姜弱水的表情陡然变得古怪起来。
“我又没告诉她。”姜萝本来刚开始就打算说的，檀朱在场，她也不好意思说出来。
到后来…就一直拖着。
靠卖萌维持生计。
“她也不容易。”姜弱水突然同情起一路上被姜萝蒙蔽的虞梦娘。
“虞师妹品性不错，若你喜欢她，可以时常来往。”姜萝一个朋友都没有，姜弱水转而开始操心姜萝的交友问题。
姜萝性子也不错，就从来没有谁自称是姜萝的朋友，来和他打交道。
可见她的人缘是差到了什么程度。
“知道了知道了。”
“牛大奔最近在魔宗突破成了神宫境，和那群练体的弟子打得火热，你也不学学人家。”
“我现在也不方便啊。”姜萝扭了扭，感觉被这么抱着不太行。
“是有些不方便，我就说你是我的儿子…先在魔宗住一段时日罢。”姜弱水倒是感觉不错。
自从姜萝长大了，他就没照顾到什么。
如今变小了抱一抱，心里美滋滋。
有种猛然得了个闺女的满足感。
“为什么是儿子？”
姜萝实在不能接受，自己一把年纪还要装儿子。
“那你想当孙子？”
姜弱水一脸惊诧，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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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开得胜，下笔如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