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介绍 首页

    蝴蝶坠落

  • 阅读设置
    第105章
      苏璇傲然抬眸:“你不需要糊弄我,我本来就没答应她们。”
      是她们赖着她,如果不随机应变,就要给她下难堪。
      “那我很期待以后的合作。”南嘉说,“以及,我刚才说的福利,是真的。”
      她有掌控改革的权利。
      陈祉把这事交给她,她早就开始做功课。
      原先舞团亏本的部分原因是贪污腐败,整改后,想要全体获利,就要向白思澜学习,捆绑营销公司和广告代言,而这些,陈家随便拎出一个分公司就能做到。
      南嘉先斩后奏,把宣告的福利,重新整理好发给陈祉。
      他那边中途接了个许管家的电话,没有第一时间看见。
      听许管家说来着俄罗斯的信件到了后,陈祉反应慢半拍让人直接送来。
      他长指划到南嘉的对话框,她说的关于舞团的福利没有细看,只回了“嗯”。
      她开心就好,怎么造都行。
      港舞的伊始,就是为她所运作。
      陈祉不喜欢发微信消息,能打电话就打电话,能见面就见面,文字传递是最次最无法传播情绪的方式,能避免就避免,他回一个“嗯”字,单纯地应答。
      单一个字看来,十分冷淡,恰如他的情绪。
      南嘉没注意他,重心只放在舞团计划,见和他说一通之后,他反应不大,主动问:【你现在在忙吗?】
      特助来叫陈祉,准备下一场会议,陈祉起身,边敲了个字:【不。】
      单字回复是他的习惯吧。
      南嘉这样想着,【那下班后要一起吃饭吗。】
      【好。】
      【我不想吃外国菜,想吃中餐,你呢。】
      过了一会儿,这行字被撤回,她重新编辑:【我不想吃外国菜,想吃中餐。】
      去掉了【你呢】。
      不想问他的意见。
      怕他像之前那样,再回不正经的回答,说要吃她。
      陈祉眯眸轻哂,就她那点小心思,一眼看穿。
      他有那么禽兽吗,让她文字也这么防备。
      这时特助叮嘱:“少爷,周老板来了。”
      陈祉视线从屏幕上漫不经心移开,看向门口的来人。
      作为合作伙伴的周今川来得些许迟了,不怪他,是陈祉这边的人通知有误,他作为项目中的老板之一,这无疑是怠慢行为。
      周今川如沐春风地淡笑,和他招呼:“陈少。”
      “周老板好大的架子。”陈祉说,“还得我抬轿子请你才能不迟到吗。”
      周今川脾气极好,不解释是他通知慢了,只认:“见谅,改天罚酒。”
      “好吧。”陈祉说,“等你吃我的喜酒再来罚。”
      提及这个,周今川万年不变的温和面容终于出现异变,他简短应两声,去和几个认识的科技公司老总招呼,游刃有余。
      美式会议室,长方桌,清一色黑皮椅,每个老板面前放着一瓶小泉山和连接同一网络的平板屏幕。
      陈祉坐主位,随意靠着椅背,与一侧的周今川相较,倒显得不那么稳重,他散漫惯了,早不拘束于塑造刚正冷肃的总裁形象,睥睨众生的底气与生俱来,哪怕他全程开小差,没人敢说个不字。
      这场不大不小的会议里,沈泊闻本该一同前来,但他这尊大佛难请,挂着远程会议,两个最位高权重的少爷,各有各的小差要开。
      由于和专业技术相关,有专人详细记录,他们做个旁听即可。
      涉及领域过多,不可避免要和国外公司交流合作。
      “我下周会去欧洲亲自和他们谈判。”屏幕前的沈泊闻淡淡陈述,“你呢,陈大少爷。”
      尾音摇曳嘲弄,判断他不会去。
      “一起。”陈祉说,“早就该去了。”
      很多项目和事务积压,老交给代理不是办法。
      沈泊闻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爽快,轻蔑淡笑,“几天。”
      陈祉说:“一个月。”
      更意外了。
      以前全球各地飞,婚后被家里绊住,沈泊闻以为他会尽量避开出差。
      事出反常必有妖,沈泊闻猜到这趟欧洲行,陈祉别有目的,到底是对七年前的事存疑的,打算亲自调查,想借那边的人脉调查,如果不是本人过去的,未必能疏通透彻。
      会议结束。
      又一阵客气寒暄,各自告辞。
      特助从门口进来,无声无息给陈祉递了一张信封。
      陈祉跟前的屏幕没有关掉,沈泊闻眼睛尖如鹰隼,“这是什么?”
      滴地一声,屏幕黑了。
      陈祉没回答,还把通讯掐断。
      第二封信接踵而至。
      他又成为真正的收件人。
      一样熟悉的名字,字迹。
      潦草的俄文,中文。
      还是不长不短的一行字:
      【为什么骗我,邻居的苹果树开花了,你没有接我回家。】
      这是哪年写的。
      苹果树开花是什么时候。
      五月份,早入春了。
      从凛冬等到入春,等到春末,不见人来。
      她等了很久很久,落空后才写这封信的吧,字迹那么潦草,俄文像一圈圈连在一起的枷锁,被囚于明信片上,如同她的倒影。
      为什么会说,周今川会在来年的春天接她回家。
      是谁这么可憎要欺骗她,戏耍她。
      到底是两封信的时间落差太大,还是她心底的落差太大被他感同身受到。
      只看到第二封,他突然不想再看下去。
      不仅对开头那三个字的名字耿耿于怀。
      是她。
      能穿回去就好了,能给她递一只手,送一个拥抱就好了。
      告诉她有人会千方百计接你回家。
      她不知道。
      一双眼里的尘埃,是另一双眼睛的瑰宝。
      打火机点燃明信片一角,仍然只烧一角,保留一部分,烧没的那一寸,是陈祉没能自我控制的力。
      两指夹着这张明信片,他出去时,今天不想见的人还在。
      周今川做事太多比他们太子爷用心得多,为人处世周到礼仪,和小老板们谈笑风生很久。
      他们各自颔首,默契一句“陈少”。
      陈祉和他们擦肩而过时,有意无意撞上周今川的肩侧。
      很重的一下,周今川险些被撞到。
      有旁人在,陈大少步伐微顿,有模有样,“周老板没事吧。”
      “无妨。”周今川深眉紧锁,很明显吃痛,尽量表现不太明显,薄唇挂着弧度,“陈少这么急着走,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吗。”
      “有啊,很重要。”陈祉说,“周老板想知道吗。”
      陈少爷从来不爱鸟他,却为这一句停留解释。
      周今川似有预感,礼貌又生硬地接话:“什么事。”
      “接她回家。”陈祉一字一顿,撂话就走,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