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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垂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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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2节
      但不得不说,像现在这样软着身子黏黏糊糊地窝到她怀里,格外诱人。
      他这种时候好像特别脆弱也特别满足,黏着她是比活着还重要的事。
      她侧头,吻在他的额角。
      陈焕的肩膀动了下,发出低低的喉音。
      “唔。”
      又是半晌的沉默。
      陈焕低声开口:“还以为今晚要独守空房了。”
      他说到这个,语调里还有些许哀怨。
      天知道他发现郡主不在房间里时有多难过。
      他还以为郡主跟他一样过去那些年里想念得很,恨不得把他带回府就……
      唔,好好地折腾他一番呢。
      “那我怎么舍得。”枫黎就知道他喜欢翻旧账,问道,“现在满足了?”
      陈焕瞪她一眼。
      分明能用“满意”,非要用“满足”。
      总感觉郡主在调侃他。
      不过么……
      他动了动身子,余韵还在身体中没彻底散去。
      郡主总是温柔又强势的,还算满足吧。
      “是有什么要事,非要大晚上的唤郡主过去?”
      他小气吧啦地想,难不成是有暗恋郡主的小伙子,受不了郡主从京城带了人回来,故意搞那么一出叫郡主过去,好抢回郡主的注意力?
      醋意满满地问完了,才突然想起来,军中的事不是一随便能问的。
      他连忙补充:“是奴才多嘴,不便与外人说的话就算了。”
      “陈公公哪里是外人。”枫黎笑道,“分明是内人。”
      见陈焕被几个字哄得面露笑意,她也高兴。
      真是太好哄了。
      那点儿小心思都写在脸上,怎么那么可爱?
      她说道:“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就是手底下有亲信觉得我带着皇上赐的夫郎回北地后,就会生儿育女的专注家里事不管他们了,不想让我离开军营也不想让我忽略他们,这才用密信叫我过去,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闹了个乌龙。”
      陈焕听到“皇上赐的夫郎”时还在偷偷地笑,可说到下一句时,就僵住了。
      他无声地攥紧了身下的床单,眼里染上了内疚和愧色。
      世人皆以子孙满堂、享天伦之乐为圆满,可郡主被他这么个阉人缠上,就连这档子事都是他享受更多一些,说是供郡主随意赏玩,但郡主舍不得故意折磨他,总是那么温柔地让他心满意足……
      得了如此宠爱,他已经足够对不起郡主了,不应该一再耽误郡主。
      他咬了咬嘴唇:“奴才……”
      “可我又不想生孩子。”
      枫黎早就料到他会这样,贴着他的耳朵亲了亲。
      她直白道:“母亲就是难产而死,女子生孩子本就是鬼门关走一遭,我感恩母亲,却不希望自己的生活因生育而受到影响,想必陈公公也不舍得我遭此劫难吧?”
      “呵,奴才便是舍得也……”
      “嗯?”
      “……”
      陈焕抿抿唇,重新窝回她怀里。
      他撒娇般说道:“奴才哪儿舍得。”
      他没那玩意,本想违心地装作大方,告诉郡主可以选个喜欢的……
      郡主应该是为了让他安心,才故意这么说的吧。
      不然哪儿会有人不希望自己有孩子的呢?
      毕竟他们阉人……就是因为没了功能才会被天下人视作下下等而排斥嘲笑的啊。
      既然现在郡主还能为了他这样,他就多享受片刻。
      等到郡主有了旁的心思,他再难过也不迟。
      “这还差不多,不舍得就对了。”
      枫黎的低头,嘴唇流连在陈焕的皮肤上。
      温热细腻,她一碰就发颤。
      她爱极了陈焕的反应。
      所以她啄着啄着,就重新吻上了他的唇。
      湿濡的触感伴随他模糊的喉音,刺激了神经。
      见陈焕已然缓过了劲儿,她又探过去。
      “还想碰你。”她放低了嗓音,哄道,“好不好?”
      陈焕被她哄得耳根子发软,身上也发软。
      不等脑子做出反应,腿就自己动起来缠了过去。
      他哪儿说得出半个不字。
      他自然乐意看郡主沉溺在他身上。
      本就是一副没人看得上的残躯,郡主愿意碰他,就这么一个事实一个想法,就足以让他感到快乐和兴奋了,什么腰酸背痛的“后遗症”都被他抛到了脑后。
      他敞开了一切迎她。
      -
      天边泛起光亮时,枫黎就醒了。
      这一觉睡得满足。
      她小心翼翼地翻身,生怕把身边的人吵醒了。
      陈焕昨晚想必很是疲累,应该让他多睡一会儿。
      手臂一弯将人搂在了怀里,再稍稍用力便贴在了一起。
      他的腰很瘦,往身前一圈,抱着舒服得很。
      目光在昏暗的光线中从下往上抬去,先是扫过微肿的红唇,接着是秀气的鼻梁,最后落到他还红着的眼睛上,定格住。
      昨晚不小心把他弄哭了,眼睛都肿了起来。
      主要是他舒服到了极致时也会落泪,也会喊别、不要……
      她一时间,分不清他到底是胡乱喊上几句,还是真的觉得难受了。
      结果没及时把持住,把人弄得一边掉眼泪一边骂她。
      她其实觉得自己挺温柔的,没想到还是把控的不够好。
      好在后面说了好多好话,给人慢慢哄好了。
      准确地说,是把陈焕给哄着了。
      还以为这人是依然生气不理她了呢,没想到再看两眼,竟是呼吸均匀地赖在她怀里睡着了。
      她注视陈焕半晌,凑过去轻吻在他红肿的眼睛上。
      亲一下不太够,过了片刻,又亲亲他的鼻子。
      接着又啄了下嘴唇。
      没别的意思,就是喜欢他,就轻轻地触碰一下。
      “别亲了……”
      陈焕迷迷糊糊地嘟哝了一句。
      嘟哝完,反而把自己给惊醒了——
      他真是出息了,都有他跟郡主说“别亲了”的时候了。
      他一睁眼,就感觉到了眼周一圈的酸涩,继而想到自己昨日的眼泪,眉角不自觉抽动了一下,往枫黎颈窝凑了凑,不让她瞧见自己的脸。
      他还不忘偷偷转移话题,说道:“郡主怎的这么早就醒了……”
      说完话,他又吓了一跳。
      声音怎么这么沙哑了?
      昨日他……
      有离谱到将嗓子都喊成这样吗?
      他那时思绪早就飘远了,顾不上那么多,也注意不到自己的声音大不大。
      但他还是隐隐约约地记得……明明声音不大啊?
      难道连续吭声一段时间就会变成这样?
      枫黎又想笑,又有些怜惜。
      她亲在陈焕的喉结上:“哼了一个时辰,竟成了这样,下回不能再折腾陈公公了。”
      陈焕面子挂不住,轻轻地打了枫黎一下。
      他假意埋怨:“郡主大早晨的不睡,把奴才都吵醒了。”
      知道他睡得少还把他弄醒……哼。
      “是我的问题。”